山在虚无缥缈间——腾冲/石头纪

那天我仔细回想了一下，如果没有今年的疫情，恐怕就要有连续十年的国庆假期，没有在国内度过了。而今年毕竟特殊，既然跑不远，那就把国内的地方仔细查漏补缺一下，也是好事。腾冲一直想去，动过好几次念头，都被糟糕的航班时刻和漫长的转机喝退。这次好了，足足八天，时间不再是问题。前面几天住在和顺，野鸭湖边。小镇不错，每天瞎逛逛。早起cos一下街拍老头儿，中午翻过山去找家小馆子吃饭，下午和文艺青年们挤在咖啡馆的二楼看稻田，晚上坐在路边，吃着串儿听民谣歌手鬼哭狼嚎地唱歌。和顺有它平静的一面，不急，这一点有点像束河。它们都比大研强。后面两天，搬去石头纪。酒店有车来接，一路往缅甸边境开，一个小时车程，开到离边境20公里的地方，有山名叫云峰山，隔着老远，就看到山尖尖上的道观，有瑶台耸立。而山形如大鹏展翅，道观正好在大鹏的头部。云雾流动，大鹏欲飞。有点风水局的意思。就是那里了。客房是不错的。140平米分成两个区。进门这边是客厅、客卫和SPA区，中间是露天的庭院和温泉泡池，庭院的另一头是卧室区。对于客房里面有SPA区这件事，本来感觉是奇奇怪怪，后来倒明白了。成本角度，SPA中心历来是不能没有，但又特别占地方的赔本儿买卖，把它放进客房，化整为零，酒店合算；对于住客来讲，看似占了点地方，实际上真想做SPA的时候，也能感受到这样设计的方便。我这么一个去健身房都最怕换衣服和洗澡麻烦的人，还真挺受用。顺便说一下，石头纪的SPA，是我最近五年来感受最好的一个，比几家安缦都还强些，算加分。庭院就真的是露天，意思是，从客厅去卧室，需要走一段户外。这里又经常下雨，所以难免淋点小雨啥的。我倒不觉得是问题，反而还更有趣些。推门，换户外拖鞋，走过去，开门，换室内拖鞋，再把门拉上。就像舒国治说京都旅馆的时候讲的，算是一种必要的仪式感。只是我这么懒，必然不会每次都换鞋什么的，所以常常赤脚淋雨冲过去，甩一地的水珠子。夜晚，在卧室床上躺着，听到雨声滴答，似乎睡得更好些。庭院里的温泉泡池是大加分项，形状像葫芦，肚大能容，又可爱。一个电话打给管家，就可以远程操作放水，水流顺畅健壮，温度自动调节，自动保持稳定，真是现代科技的力量！总之房间硬件没毛病，跟安缦持平，强过其它。9分。但服务水平，那就比较捉急了。也不是有啥大问题，也挺热情挺有求必应的。但是，回想起来，关键的问题是，整个度假村似乎已经见不到比较资深的管理人员了，这是挺糟糕的事情。毕竟没有人带着看着，就只能靠基层员工自己理解，自己管理。基层员工眼界毕竟有限，再努力，也只能做到热情和有求必应，和一个优秀的客栈比，恐怕也不会有本质区别。比如，谁来告诉他们，酸奶要用的木勺子，不应该昨天有而今天没有呢？但服务在国内酒店是通病，要求不能太高，凑活7分还是有的。第二天上云峰山。云峰山景区，连同石头纪酒店，和在售（以及疑似烂尾）的石头纪别墅，似乎都是同一个开发商的手笔。我一度猜测，只有对风水特别着迷的有钱人，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攒这么一个项目。但云峰山景色是不错的，应了那句诗。忽闻海上有仙山，山在虚无缥缈间。道士似乎总爱生活在山顶这样的地方。上山脱尘，下山入世，山成了必要的仪式感的一部分。道士们蓄起长发，据说经年不剪。我见到他们引山泉水洗濯石斛花，或取水泡茶，坐下来细细慢慢地喝，神态皆悠然。从山下一路爬上来的香客，捧着整盘的供奉，在庄严的神像前跪倒。其中最虔诚的，是几位身着民族服饰的老妇人。她们拜完，起身，去阁楼上拿到一纸符文，也许是占卜的结果，等待获得解答。不知她们来自哪村哪寨，但想来山下的生活，不管在哪里都总是复杂吧。有几个朋友从和顺过来找我们玩，他们说在路上吃了一种叫“火烧肉米线”的东西，非常美味。这让天天吃酒店的我非常挂念，于是在去机场的路上，一定要求司机师傅停车。地点在一个乡场的街上，沿路几家，都做。用炭火把猪五花肉烤到滋滋冒油，大个儿的番茄和辣椒也都扔上去，噼里啪啦一阵猛烤。然后把番茄辣椒去皮舂碎，烤肉切成细条儿，堆到刚刚烫热的米线上，再撒上一层油辣子、香菜和花生碎。青辣冲鼻的剁小米辣自己取用，开吃！腾冲再见。